本週在英國各城市所爆發的反移民暴動,是自 1930 年以來,英國所發展的法西斯運動最為同心協力之舉。
上週一(2024年7月29日),包括羅賓森(Tommy Robinson)在內的極右煽動者利用3名兒童在英格蘭的南港(Southport)遭謀殺之事,謊稱行凶者是個穆斯林尋求庇護者,挑唆大規模暴亂,襲擊清真寺、移民旅舍、旅館,這類襲擊在週末仍然持續。
暴徒襲擊移民的房屋與商店,砸碎窗戶,縱火焚燒財產,肢體攻擊黑人和少數族裔青年。英國改革黨國會議員泰斯(Richard Tice)及法拉奇(Nigel Farage)在本週卻辯稱,這些暴動者是「憂心的英國公民」。
披掛英格蘭旗幟、佩戴極右徽章、自稱為「愛國者軍隊」的暴亂者,稱穆斯林為「強姦犯」,並要求大規模驅逐尋求庇護者以「拯救我們的孩子」。他們的核心是極右活動者,流氓工人和青年則是亦步亦趨,行搶、搞破壞 。
上週六在特拉法加廣場(Trafalgar Square)舉行的集會,經羅賓森及其支持者所動員,吸引30,000人,抗議加薩種族滅絕者則多達數十萬人。週末,在許多城市,反法西斯示威者和前來保衛移民社區的當地居民的人數也超過法西斯主義者。但暴徒攻擊移民,行納粹禮,這類前所未有的場景是一項嚴重的警告。
工人階級有責任保護移民和尋求庇護者,包括保護清真寺和移民旅館不受攻擊。要實現這個目標,就不能脫離針對這一惡性社會發展根源,所做的必要政治鬥爭。
本週的暴亂並非憑空而來。法西斯主義和極右傾向的滋長,是帝國主義政治和資本主義腐朽的集中表現。統治菁英正在宣揚極端民族主義與仇外心理,以轉移危急的社會緊張,至右翼、反移民的方向,以推進英國的掠奪性帝國主義戰爭,並發動戰爭對付工人階級的民主和社會權利。
英國的發展反映全球情勢。美國有可能出現川普所領導的法西斯主義總統任期。法國勒龐(Marine Le Pen)所領導的國民聯盟黨(the National Rally)已成為主要政治力量,德國極右的德國另類選擇黨 (Alternative für Deutschland ,簡稱AfD) 正在獲得支持。此外極右政府正統治義大利、匈牙利和芬蘭。
這類醞釀數十年的運動,是統治階級明火執仗走向軍國主義、戰爭及樽節的結果。
工黨內政大臣庫柏(Yvette Cooper)宣稱本週的騷亂「不代表英國」。事實上,歷屆工黨和保守黨政府在英國街頭的惡毒事件負有責任。
工黨譴責極右的「暴力和暴行」之時,已然為北約在烏克蘭的代理戰爭,浥注數十億美元,支持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依賴新納粹分子所建立的專制政權。史塔默(Keir Starmer)捍衛以色列法西斯政府對加薩巴勒斯坦人發動種族滅絕戰爭的「權利」,繼而造成超過 186,000人死亡,其中絕大多數是婦女和兒童。
社會主義平等黨反對史塔默所宣布的打擊極右的法律和秩序措施,包括建立「解決暴力失序」的國家警察隊。一如既往,包括臉部辨識技術在內的這類鎮壓措施,真正目標是左派。此事從「停止石油」(Just Stop Oil)活動者,僅僅策劃氣候變遷抗議活動,卻遭到判刑,可見一斑。
對社會主義長達數十年的攻擊
極右翼利用社會不滿情緒的能力,正是控訴官方「左派」政黨,控訴它數十年來對工人階級與社會主義的攻擊。
在布萊爾與布朗(Gordon Brown)的領導下,工黨否定社會改革政策,成為金融寡頭的柴契爾主義政黨。工人階級在政治上遭剝奪權利,布萊爾宣稱「階級戰爭已經結束」。
階級戰爭只結束一部分。自1989年以來,億萬富翁的財富增加1,000%以上,自2010年以來,億萬富翁人數成長3倍,達到164人。 在此期間,由於工會官僚的監督,罷工活動達到新低,從而壓低工資,使每名工人平均損失10,200 英鎊。
英國有1/5的人口陷於貧窮,其中兒童佔25%。近300萬人依賴食物銀行維生。對於英國最貧窮的10%的家庭來說,相較於2019年、2020年,生活水準下降20%,收入則下降4,600 英鎊。
以此基礎,工黨擁抱戰爭和軍國主義。布萊爾五次下令英國軍隊參戰,多於英國史上任何一位首相。仇恨伊斯蘭情緒被當槍使,用於開脫戰爭罪行,包括2003年非法侵略和占領伊拉克。「反恐戰爭」在國內則用於顛覆核心的民主權利及法律權利,諸如「預防戰略」(the Prevent Strategy )之類的政策,妖魔化穆斯林,並創造出不利於移民和尋求庇護者的「敵對環境」。
在工會官僚壓制罷工行動的同時,偽左代表卻推銷性別、種族與身份認同政治,這與保守黨和極右所宣傳的路線如出一轍,旨在分裂工人階級。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的全部負擔,是由布朗強加於工人階級,工黨的右翼攻勢因此告終,工黨所為,如同替保守黨 14年的執政鋪路。由此而生「樽節時代」(Age of Austerity),隨之而來的是最惡毒的民族主義和仇外心理,終致2016年的英國脫歐公投。
社會主義平等黨在呼籲抵制公投時寫道,這是「一項旨在沿著民族主義軌跡,改變政治生活的倡議,從而加強與鼓舞英國和整個歐洲的極右勢力,同時削弱工人階級的政治防線」。
那些支持「左脫歐」(left leave)脫歐公投的偽左團體,如社會主義工人黨與社會黨,促成工人階級屈從於英國統治階級中最右翼的派系。加洛韋(George Galloway)和法拉奇之間的「左右」聯盟就是此事的縮影。一如社會主義平等黨直指:「他們幫助釋放英國民族主義的精靈,對後果應承擔政治責任。」
英國脫歐運動見證法拉奇所領導的英國獨立黨的崛起,以及強生(Boris Johnson)最終就任英國首相。他們明目張膽使保守黨轉向法西斯方向,經由針對英吉利海峽抵達船隻的軍事行動,反對船隻抵達英吉利海峽,醜化穆斯林和尋求庇護者,最終導致「盧安達解決方案」。
工黨領袖科賓 (Jeremy Corbyn)系統地阻撓工人階級對抗右翼攻勢。他背叛數百萬支持者,他們希望終止布萊爾派控制工黨,他保護布萊爾派不被開除黨藉,並維護其核心政策,包括支持北約和三叉戟核武、允許就轟炸敘利亞問題進行自由投票,以及指示工黨委員會執行保守黨的削減支出政策。科賓屈服於針對工黨成員的政治迫害,他拒絕挑戰「左翼反猶太主義」的欲加之罪,最終更移轉權力給史塔默。
史塔默在長達一年的競選活動中,承諾將捍衛國王和國家,領導英國政治史上最右翼的政府。他承諾以「三重鎖定」維持英國核武計畫,同時削減230億英鎊的開支,包括取消老年人的冬季燃料費。
在反穆斯林暴亂發生的前幾週,工黨對伊朗劍拔弩張,並向中東派遣船艦和飛機,這是美國所領導的軍事集結的部分。工黨針對尋求庇護者的國內政策與這些外交政策目標相關,庫柏承諾,會以突襲和逮捕的「夏季攻勢」,驅逐非法移民。
工人階級爭取社會主義的鬥爭
回應本週的法西斯騷亂時,社會工人黨、停止戰爭聯盟(Stop the War Coalition)和反對種族主義聯盟(Stand Up to Racism),皆就工黨作為極右翼推動者的角色保持沉默。
他們正向史塔默政府靠攏,卻反而宣稱政府已被迫左轉。 社會工人黨寫道,「自上任以來,工黨被迫在巴勒斯坦、工資與移民拘留中心等問題讓步」,並總結道:「這個跡象顯示,工黨可能被迫屈服於要求。」
社會工人黨及類似組織代表富裕中產階級的利益,以工黨和工會官僚為導向,並與工黨、工會掛鉤。他們擅長政治騙術,反對工人階級的政治獨立。
過去10年見證大批工人與青年明顯轉向左翼,包括針對加薩種族滅絕的大規模抗議、2022年至2023年罷工浪潮,以及柯賓背後的運動。不過每次的致命弱點總是,工人階級在政治上從屬於工黨,因而阻礙爭取社會主義的鬥爭。這就是極右勢力的力量來源。
世界社會主義網站國際編委會主席諾斯(David North)於2019年4月,在底特律韋恩州立大學(Wayne State University)就德國平反極右發表演說,「法西斯主義的威脅以及如何與之對抗」。
諾斯認為,1920年代及1930年代墨索里尼與希特勒統治下的法西斯主義的起源,正是統治階級針對俄國革命和工人階級建立群眾共產黨,為社會主義而鬥爭的自覺反應。
他解釋道:「在階級鬥爭遭壓抑數十年後,現今在世界各地發生之事,是全世界工人階級反對既有條件的運動,日益高漲。統治菁英看到此事。知道事情的走向。感到威脅。之於這種威脅的反應,則是越發右傾,開始準備大規模對抗,這就是他們為何開始鼓勵法西斯運動的發展。
諾斯總結道:「我們的挑戰在於為廣大勞動人口提供政治綱領和視野,為此必須發展有意識的革命運動,以及有意識的政黨。如果做到這一點,如果依據客觀條件採取行動,不僅可以打敗法西斯主義,而且可以建立社會主義社會。這就是我們的觀點。」
社會主義平等黨和我們第四國際國際委員會的姊妹黨,正在為發展國際反戰運動而奮鬥,團結工人階級的各個階層,反對戰爭、樽節以及法西斯主義,在全世界為社會主義而鬥爭。這就是工人階級必須就極右危險所做的回應。